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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芊随绿秀转过屏风,外间的光线便倾泻在了一道清隽颀长的身影上。
那男子一袭月白锦袍,长身玉立,几乎与外头的日光融为一体。
鸦青的长发在尾端束起一簇,衬得他背影格外挺拔修长。
听到脚步声,他徐徐转身,眉目间蕴着清浅笑意,目光温润如玉,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温润的气质,他背着药箱,静立不语,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的韵致,宛如谪仙降世。
千芊凝望着他,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。
“这位是太医署的柳时雪柳太医。”
绿秀在旁低声道,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敬畏。
柳时雪眸光轻转,落在千芊身上,唇边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,嗓音清越:“千芊姑娘,在下奉王爷之命,前来为姑娘诊治。”
“那就有劳柳太医了。”
绿秀退下后,柳时雪打开药箱,取出一个小巧的木匣,从里面拿出一双雪白的手套,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,做了些消毒处理后,缓缓戴上。
千芊的目光落在他戴手套的动作上,心中忽然一动。
她猛然想起,几年前曾在家中的医馆后堂,见过一个相似的背影。
那人也是这样,从药箱里拿出白手套,动作极为雅致,赏心悦目。
当时她好奇地询问过养父,养父只说是位故友,并未细说。
“柳太医,您是不是去过家父的医馆?”
她忍不住脱口而出。
“令尊是?”
柳时雪温声询问,声音如春风拂柳般和煦。
“千怀仁。”
柳时雪闻言,略作思索,温润一笑:“那还真是巧了,在下的恩师与千老爷是有些渊源,几年前,在下确实替恩师拜访过千家医馆。”
千芊颇为惊喜,她素来对医者怀有敬意,此刻得知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太医,竟是当时一面之缘的神秘医师,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亲近。
两人聊了几句,柳时雪便将话题转回诊治之上:“王爷说姑娘膝盖受了伤,可否让在下瞧瞧?”
千芊略一迟疑,随即毫不扭捏地提起裙摆,露出膝盖上那片淤青。
他似是没料到她这般爽快直接,眼中闪过淡淡笑意,“姑娘倒是毫不扭捏。”
“千芊并不顾忌这些繁文缛节,医者眼中,病人不分男女,都只是病人而已。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得理直气壮,但她意识到小腿上尚未消去的浅淡红痕被柳时雪尽收眼底时,还是不禁面颊微红。
那是昨晚玄辰抓着她的腿脖子时候留下的,虽然他已经克制着力道,但还是留下一些印子。
柳时雪眼含赞许,并未露出半分轻薄之色,他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,戴着手套的指尖触感轻柔,动作细致入微,触及皮肤之时,有些酥酥麻麻,主要是那些红痕很是显眼,弄得千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“姑娘膝盖只是有些微恙,并无大碍。
这是些许祛瘀止痛的药膏,早晚涂抹一次,过几日便会痊愈。”
说着,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,递给千芊。
“多谢柳太医。”
千芊接过药瓶,乖巧道谢。
柳时雪微微颔首,正欲告辞,千芊却突然想起什么,连忙叫住他:“柳太医请稍等,千芊还有一事相询。”
她一溜烟跑进里屋,取出方才放入柜子里的油布小瓶,回到外间,打开油布瓶,将里面那小块保存完好的可疑肉块倒在布帕子上给柳时雪看,那正是之前她在膳房偷偷保留下来的肉块,她们只吃过那一次肉羹,之后这道菜就没再上过。
“柳太医见多识广,不知可否帮忙看看,这究竟是什么肉?”
她神色凝重地问道,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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