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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呢?”
老妪反问,“当你住在茅屋那一个月,你是皇帝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?”
“……一个普通人。”
“对。”
她点头,“林陌的力量,从来不是因为他多特别,而是因为他始终不肯把自己当成‘特别的人’。
他刷锅时,是真正的杂役;救人时,是真正的凡人。
正因如此,他的每一次伸手,才让别人相信??我也可以。”
皇帝闭上眼,雨水顺着鬓角滑落。
“可我现在是皇帝,我不能只送一碗姜汤。”
“那你便送一万碗。”
老妪淡然道,“但记住,每一碗都要亲手递出去,每一户都要亲眼看到。
不要让官吏代劳,不要让文书代替眼泪。
你要让他们看见??皇帝也会蹲下来,为一个孩子擦去鼻涕。”
皇帝猛然睁眼。
那一夜,他在桃树下露宿。
没有锦被,没有暖炉,只有一床粗布棉被和一碗热粥。
半夜风雨大作,他起身去帮老妪加固屋顶,两人合力拉绳绑瓦,泥水溅满衣衫。
清晨,雨停了。
皇帝站在桃树下,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,忽然笑了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他说,“林陌从未消失,他只是把‘成为英雄’的资格,还给了每一个人。”
老妪点头:“所以,你不必成为他。
你只需成为你自己心中那盏灯。”
数日后,皇帝返回京城,立即颁布《亲民令》:
-所有官员每年必须深入民间百日,亲身参与耕种、修渠、救疫,不得以随从代劳;
-皇子公主年满十五,须入春风学堂任教三年,期满方可继承爵位;
-设立“灯火司”
,专录民间善举,不论大小,皆记于《民光簿》,每逢年节宣读表彰。
最令人震惊的是,皇帝下令拆除皇宫外围三重高墙,改为开放式园林,百姓可自由进出。
宫门前立碑,刻八字:
>**“门若不开,何来天下?”
**
与此同时,初圣山发生异变。
藏经阁的钟连响七日,第七日午时,整座山峰轻微震动,山腰一处隐秘岩洞自动开启。
洞中无佛无经,只有一排排木架,上面整齐摆放着数千个陶罐,每个罐中都盛着一点泥土,插着一根枯枝。
小沙弥好奇靠近,发现罐底刻着名字:
“王二狗,曾为盗,今赎罪于西岭村。”
“李阿婆,曾弃婴,今抚养三孤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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