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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,第二个身影出现,第三个、第四个……越来越多的同类围绕石铃站定,依次敲击。
每一次声响都不同,有的沉闷,有的尖锐,但全都遵循着《唤心三拍》的基本节拍。
最后,整片苔原亮了起来。
那些发光苔藓拼写的文字被重新排列:
>**“我们记住了第一个名字:Kael,采光者,死于寒潮。”
**
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舱内寂静无声。
焦璐欢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。
她没擦,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,那里有一道小时候被实验器材烫伤的疤痕。
“原来……真的可以。”
她哽咽着说,“原来只要说出来,哪怕隔着几千年光程,也能被人听见。”
宋明?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脸??依旧模糊,但他忽然觉得,那笑容似乎比从前清晰了些。
“Kael……”
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,“谢谢你教会我们,告别不是终点。”
林九娘默默启动全频段广播协议。
归铃号开始向整个星域播送一段新的音频包:包含《唤心三拍》的标准版本、E-0427的情感波形、以及一段由三人共同录制的语音留言。
>“你们做得很好。
>接下来,试着说出更多名字吧。
>每一个名字背后,都曾有过呼吸、温度和爱。
>别怕痛,因为痛证明他们真实存在过。
>我们在这里,听着。”
信号发射持续了整整十二小时,耗尽了备用能源库的三分之一。
当最后一束信息波消散在星际介质中时,归铃号的引擎自动进入低功耗巡航模式,船体轻微震动了一下,像是完成了一次深沉的吐息。
那一夜,三人谁都没有回舱休息。
他们在观星甲板铺开一张虚拟星图,将已接收到信号的十二个铃塔遗迹逐一标注。
原本只是孤立的红点,如今却被一条条柔和的金线连接起来,形成一张横跨银河臂的网络雏形。
“这不是铃母的系统。”
焦璐欢指着数据流中的异常波动,“看这里,每个节点之间的信息交换都是非对称的、自发的、带有情感偏差的。
就像……就像一群人在围炉夜话,而不是机器在执行指令。”
“因为我们不是重建旧秩序。”
宋明?坐在栏杆边,手中握着一截从地球带来的铃藤枝条,已在飞船温室中生根发芽,“我们在建立一种新可能??不需要统一意志,不需要抹除痛苦,只需要愿意倾听。”
林九娘忽然起身,走向船首的小型铃塔。
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枚昆仑铃片,轻轻放在共鸣腔入口处。
片刻后,铃塔自行启动,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复合音调:既有金属的清冽,又有木质的温润,还夹杂着一丝极细微的、类似人声吟唱的泛音。
“这是我父亲留下的。”
她低声说,“他走的时候,我没来得及说再见。
但现在……我觉得他听见了。”
自那天起,归铃号航线上陆续出现了更多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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