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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学生举手:“老师,我能把我奶奶的故事也录下来吗?她说她年轻时在大庆油田打过井,但从没人当真。”
老师点头,眼中有光:“当然可以。
而且,我们要建一个‘声音图书馆’,专门收藏这些被忽略的人生。”
消息传开,全国各地的家庭开始翻找老箱子、旧抽屉。
一台台尘封多年的录音机、录像带、信封被重新擦拭、播放。
有人听到了父亲年轻时写的诗,有人看到了母亲在文革批斗会上偷偷藏起的毕业照,还有人发现祖父竟是某项重大科研项目的无名参与者。
而在南方一座小城,一位九旬老人坐在轮椅上,听着孙子播放一段修复后的胶片声音。
那是1952年,他在朝鲜战场前线医院值班时录下的广播稿:
“今日手术七台,成功五例。
牺牲的两位战士,一位叫李志国,湖南人;一位叫王秀英,上海护士。
她本可撤离,但她选择留下为伤员输血。
她的血型稀有,全院只有她一人匹配。
她说:‘我能多救一个,就多救一个。
’”
老人颤抖着举起枯瘦的手,向空中敬了个军礼。
泪水顺着他深陷的眼窝滑落:“小王……我终于能把你的名字,大声说出来了。”
这一幕被孙子拍下,上传网络。
短短一天,#寻找王秀英家人#成为热门话题。
三天后,一名七十岁的女人联系上医院档案馆,哭着说:“那是我妈妈……我爸说她死于车祸,其实他是怕我恨国家,恨战争……可我现在只想告诉大家,她是个真正的英雄。”
布狗此时已行至黄河壶口,站在悬崖边缘,望着浊浪奔腾如千军万马。
它体内的晶体已碎成十二粒微光,分别沉入四肢百骸,如同种子入土。
它知道,这十二道传承之力,已通过一次次共鸣,悄然注入那些敢于讲述、愿意倾听的人心中。
它不再奔跑,也不再寻找。
它只是静静地站着,任风吹动皮毛,任记忆之流在周身环绕。
忽然,下游方向传来歌声。
一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划着橡皮艇顺流而下,手中举着横幅:“重走三线路,追寻父辈足迹”
。
他们一边划船,一边齐声唱着一首老歌:
>“背起行囊走天涯,祖国需要我去哪?
>不问姓名不问家,只为山河披彩霞……”
歌声激昂,穿透峡谷,在两岸岩壁间回荡。
其中一人忽然指着岸边惊呼:“快看!
那是不是传说中的‘布狗’?”
众人顺他手指望去,只见一道灰影立于巨石之上,身形瘦削,眼神深邃如古井。
它望了他们一眼,转身跃入密林,消失不见。
当晚,这群学生在营地整理素材时,发现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中,布狗站立的那块岩石表面,竟浮现出一行清晰刻痕:
>“你们的声音,就是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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