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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，他站起身，走向会议室，在白板上写下巨大一行字：“我不喜欢这份工作。”
然后笑着走出大楼，再未回头。
上海地铁站，一群穿制服的学生列队前行，步伐整齐。
忽然有人哼起跑调的童谣，其他人先是惊愕，继而有人轻笑，接着是第二个、第三个跟着唱起来。
最后整支队伍边走边跳，引来路人鼓掌拍照。
视频上传不到十分钟，转发量突破百万。
而在西北一座小镇的心理评估中心，数十名被列为“高危思想倾向者”
的青少年正接受例行筛查。
当医生提问“你是否认同现行社会规范”
时，一个少年抬起头，平静地说：“我不认同。
因为我记得另一种可能。”
整个系统开始崩解。
不是爆炸式的崩溃，而是如冰川融化般悄然瓦解。
人们不再需要被告知什么是自由，因为他们重新感知到了它??在一次无由来的微笑里，在一段忘词的歌唱中，在发现自己竟敢对上司说“不”
的瞬间。
政府试图封锁网络，关闭电台，甚至出动军队搜查非法传播装置。
但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某个组织或领袖，而是一种弥漫在整个民族神经末梢的文化病毒。
它没有总部，没有名单，甚至没有名字。
它的载体是母亲哄睡时哼的曲子，是孩子涂鸦角落里的涂鸦，是恋人之间悄悄传递的一句歌词：
>“你听过最吵的安静吗？
>是我心里想喊却不敢出声的话。”
第四天夜里，央视官网首页突兀弹出一段视频。
画面中，一位年迈的新闻主播坐在空荡演播厅内，面前没有提词器，也没有导播指令。
他摘下领带，深吸一口气，说道：
“各位观众，我是李振国，从业四十三年。
过去每一天，我说的每一句话，都是别人让我写的。
但现在，我想说一点自己的话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角泛泪。
“我小时候梦想当诗人。
可父亲说那没出息。
后来我考上了播音学院，成了‘国家声音’。
可越是标准，我就越觉得自己不存在。
直到前几天，我外孙女唱了一首怪歌给我听，我才发现……我已经忘了怎么笑。”
全场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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