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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声说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，“我知道你在。”
树影晃动，一个人从竹丛后走出。
不是黑衣特工，也不是思想纯化委员会的追捕者，而是一个穿着灰色冲锋衣的年轻男人，脸上有道旧疤从眉骨斜划至颧骨，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你比我想象中警觉得快。”
他开口，中文标准，但带着一丝异国口音。
“你是谁？”
晨露握紧柴刀，手指关节发白。
“傅承洲。”
他说，“律师。”
晨露一怔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是傅承洲，国际人权法庭注册律师，也是‘启明’项目的外部监督顾问之一。”
他缓缓举起双手，示意无害，“我没有武器，也没有追踪器。
我来这里，是为了带你去见一个人??沈安然。”
晨露瞳孔骤缩。
“沈老师还活着？”
“不仅活着，而且正在组织一场全球性的法律诉讼。”
傅承洲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属徽章，上面刻着橄榄枝环绕的天平，“这是国际儿童权利保护联盟的认证标识。
三个月前，我们正式向海牙国际刑事法院提交了起诉书，控告‘思想纯化委员会’系统性侵犯未成年人基本人权，包括非法基因编辑、意识操控、强制劳动与精神虐待。”
晨露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他们……会受理吗？”
“已经受理了。”
傅承洲目光沉静，“初步听证会在两周后举行。
但我们需要关键证人??一个能证明‘维生舱觉醒机制’真实存在的人。
一个从实验体变成自由意志者的活证据。”
他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晨露，你就是那个人。”
晨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这双手曾被绑在维生舱内，电流刺激神经，被迫记忆千万条数据；这双手也曾握笔写下第一句“我不愿意”
；如今，它正握着一把砍柴用的刀，站在荒野之中，面对一个自称律师的男人，被告知自己将成为改变历史的一部分。
她忽然笑了，笑声很轻，却穿透夜色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
她说，“在镜渊的时候，他们教我说话、写字、唱歌，甚至微笑。
但他们从没教我如何做选择。
直到那天我听见清漪弹《放手》，我才明白，原来我可以不要。”
傅承洲静静听着。
“所以现在，我也要问一句??”
她抬眼看他，“为什么是你来找我？为什么现在才来？如果你们早就知道这些，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他们？”
傅承洲沉默片刻，终于开口：“因为我曾经是他们的辩护律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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