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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诡异的是,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影像:一群身披兽皮的古人正在耕作,他们不用铁器,而是以手掌插入泥土,口中吟唱着某种古老调子,每唱一句,大地便隆起一道田埂。
“这是‘梦耕’。”
老僧终于开口,“我们的祖先用意识犁地,用记忆播种。
后来信仰崩塌,梦断了,田也就死了。”
老沅蹲下,伸手触碰黑曜石田埂。
指尖传来强烈共振,如同触摸到仍在跳动的脉搏。
他闭眼,意识骤然下沉??
他看见自己站在无边麦浪之中,但麦穗不是金黄,而是深紫近黑,每一粒谷实都像微型眼球,静静注视着他。
远处升起一座由稻草扎成的巨大人形,高达百米,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绿色火焰。
它缓缓转头,声音直接响在灵魂深处:
**“你偷走了痛。”
**
老沅心头一震:“我没有偷,我只是继承。”
**“那你可敢还回来?”
**
话音未落,脚下麦田突然翻涌,化作血泥。
无数手臂从泥中伸出,抓住他的脚踝,拖向深渊。
他看见张守田、玛嘎的父亲、林教授实验室里早夭的试验体……所有为农业献身者的面孔一一闪过。
他们的嘴无声开合,吐出同一个词:
**“偿还。”
**
老沅不挣扎,任由自己沉没。
“我愿意。”
他说,“只要能让土地重新呼吸。”
就在此刻,岩温猛然跪地,将曲柄犁狠狠插入冰缝。
共土犁头与黑曜石接触瞬间,爆发出刺目蓝光。
那光芒顺着地脉疾驰,穿透千年寒冰,直抵地心深处。
整个梦境崩塌,老沅猛地睁眼,发现自己仍站在雪地中,但四周景象已然不同??
梯田复苏了。
绿色嫩苗破冰而出,叶片上覆盖一层薄薄荧光膜,像是月光凝结成的露。
老僧颤抖着举起双手,泪水滚落脸颊。
“三百年了……”
他哽咽,“梦田第一次自己醒来。”
然而,异变突生。
天空骤暗,乌云聚集成漩涡状,中心垂下一束灰白色光柱,笼罩整片山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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