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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雅的目光缓缓扫过林默、文鸿章、徐军、马维明、子妊等所有幸存者。
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，无尽的悲痛与一种被强行赋予的神性平静交织在一起。
小雅开口了，她的声音平稳，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，刮过每个人的心脏！
“林警官，文局长，徐大哥，维明哥，子妊姐还有大家，今天，就在这一切结束之前，我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们。
请你们听一听，我们在这吃人的世道如何活下来的！
小雅的目光最终落回陈静封身上，那目光中没有激烈的恨，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彻底的绝望与审判。
“陈静封你也好好听着，听听你们陈家从上到下到底都造了些什么孽！
“一切，都要从1923年说起。
那一年，我八岁，姐姐小雨十岁。
家乡连着三年大旱，地里颗粒无收。
河床见了底，树皮都被扒光了，饿殍遍野。”
小雅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片龟裂的土地和灰蒙蒙的天空。
“爹娘为了活下去，也为了保住家里唯一的弟弟，听说人牙子会把长得好看的女娃卖到上海的大户人家，能换回救命的口粮和钱。
他们连夜就开心地把我和姐姐绑了，亲手交给了人牙子！”
小雅的声音变得哽咽，银色的泪水无声滑落。
她闭上双眼，把眼中的泪逼了回去。
苏雨走到她的身旁，心疼地抚上她的脸，姐妹俩相视一笑。
“那时候，人牙子看我们姐妹长得还算周正。
一路上倒没让我们吃太多苦头。
可同车其他的孩子，病的病，死的死，卖的卖，到最后竟然只剩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！
一路到了上海。
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，也是最后一次。
“上海可真繁华啊。
车水马龙，灯红酒绿晃得人眼睛疼。
我们第一天就被带到了上海最气派的地方，陈公馆。
它那么大，那么漂亮，像戏文里的神仙府邸一样。
我们被带进去，洗了澡，换了干净衣裳，才被带到了养母陈薇芷的面前。
说到这，小雅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短暂的、虚幻的光亮，旋即湮灭。
“陈薇芷看着我们，尤其看着姐姐。
她说我们长得讨喜，留下了。
让人教我们规矩，送我们去学堂。
那段时间我们甚至傻傻地以为苦日子到头了。
老天爷终于开了眼！”
小雅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尖锐，充满了宿命般的嘲讽。
“可直到那一天！
那个女人来了，李红！
她和养父在书房待了一下午。
他们下楼后，养父经过我们身边，随口对着李红说了一句！
就一句轻飘飘的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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