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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川睁开眼，盯着那枚U盘看了许久，最终将其推回程维山面前。
“我不需要它。”
他说，“真正的证据，从来不在数据库里，而在人心深处。
我们已经点燃了火种，剩下的，该由他们自己走完。”
程维山怔住，随即笑了，眼角泛起泪光。
“你比我勇敢。”
他低声说，“我花了三十年才明白的道理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。”
他收起U盘，转身欲走。
“等等。”
明川叫住他，“你接下来去哪？”
“去找剩下的‘静默者’。”
程维山回头，目光坚定，“还有八十九人散落在全国各地，有些在精神病院，有些在劳改农场，有些……已经被宣告死亡。
我要把他们一个个找回来，不是为了赎罪，而是为了证明??人不该因说出真相而被抹除。”
门关上，风雪再次吞没了身影。
屋内，孩子们陆续完成了手中的声种灯。
一盏接一盏，幽蓝光芒次第亮起，如同夜空初现的星辰。
阿萝拿起其中一盏，递给明川。
“给它起个名字吧。”
她说。
明川接过灯，指尖抚过那细密的铜线圈，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：“声音是最古老的魔法，它能穿越生死，唤醒沉睡的灵魂。”
他轻声道：“叫它‘未说完的话’。”
话音落下，灯焰猛地跳动了一下，随即稳定下来，光芒竟开始缓缓流转，仿佛里面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低语。
就在这时，窗外传来笛声。
不是明川的笛子，也不是任何人类吹奏的旋律。
那声音来自雪原深处，断续、稚嫩，像是某个孩子第一次尝试吹响一支竹笛。
可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奇异的穿透力，直抵人心最柔软的角落。
明川起身走到窗边，拂去霜花。
远处雪地上，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，穿着单薄的旧棉袄，手里握着一支断裂过的竹笛。
他脸色苍白，嘴唇冻得发紫，却坚持吹着。
笛声不成调，却分明是那首禁播童谣的开头：
>“妈妈说要听话……”
明川猛地推开门冲出去，雪花扑面如刀割。
当他跑到男孩面前时，孩子刚好吹完最后一个音，抬头看他，眼神清澈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。
“你是……明川哥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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