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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云昭挑眉：“你是指那位叫温知夏的女孩？你们合作的纪录片我看过。
她说的‘心火不降则失眠，非单靠酸枣仁’的观点很有意思。”
陈拾安点头：“她整理了爷爷一生的病例笔记，共三百七十六例，涵盖心悸、崩漏、?瘕等疑难杂症。
我已经数字化处理，愿意共享给课题组做参考。”
“好。”
谢云昭干脆地答应，“但必须经过伦理审查和数据脱敏。
另外，你要学会用SPSS和R语言做统计分析，下周开始参加实验室组会。”
“明白。”
离开研究中心时，夕阳已染红教学楼玻璃幕墙。
他在楼下长椅坐下，打开手机，拨通温知夏。
“我见到了谢教授。”
他说，“她让我参加一个抑郁症联合治疗项目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。”
她声音轻柔，“你爸要是还在，一定特别骄傲。”
“嗯。”
他望着天边晚霞，“你说，如果我们真能把‘七情致病’量化出来，让医生开药时不仅看血常规，也看病人最近有没有伤心事……会不会改变点什么？”
“已经在改变了。”
她笑，“你不是常说吗？道不在天上，而在人间烟火里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翻开笔记本，在《道医临床实录》新一页写下：
>**第一日：入京。
**
>
>北大非殿堂，乃战场。
>此地不敬神佛，只信证据；不重出身，唯论逻辑。
>我所持者，非经书符咒，而是观察、记录、怀疑与重建之志。
>檀木盒中的铜符仍凉，但心中灯火已燃。
>今日始知：真正的修行，是在显微镜下看见气血运行的痕迹，在统计图表中听见脉象跳动的节奏。
>若此为叛道，则我甘愿背离旧规；若此为弘道，则我必负重前行。
接下来的日子如精密仪器般运转。
军训、课程、实验室轮转、英语分级考试……每一项都像一场小型渡劫。
最让他不适的是解剖课。
第一次进解剖室那天，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。
不锈钢台上躺着遗体，覆盖白布。
老师讲解完规则后，学生们依次揭布操作。
陈拾安站在第三组，掀开一角，看见那位老人的脸庞平静如睡。
他忽然跪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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