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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他们可以查封我们的嘴,但封不住万人的证言。”
果然,三日后缇骑抵达乌溪,宣读圣旨,当场拘捕念安,押解进京受审。
临行前,全村百姓跪满村口,哭声震野。
孩子们齐声背诵《防疫十策》,仿佛为他送行。
马车起程那一刻,小满忽然挣脱母亲的手,冲上前塞给他一块烤得焦黑的饼:“先生,这是我娘昨晚偷偷给你做的……她说,您一定会回来。”
念安含泪接过,轻轻抚摸她的头:“等桃花开了,我就回来。”
京城太极殿内,气氛凝重。
拓跋烬高坐龙椅,面前堆着两份奏章:一份是藩王呈上的《昭明逆志》,另一份则是云游阁主亲自递上的万民联名书??上面盖满了岭南百姓的手印,附言仅一句:“念安若为逆,天下再无忠良。”
陈骁出列奏道:“陛下,臣已查明,所谓‘逆志’系伪造。
笔迹比对显示,其撰写者曾修业于昭明书院,现任职潭州刑房。
且‘宁神散’一事属实,涉案医官已被捕。
此外,北方三藩近半年大量采购银砂兵器,均通过秘密水道转运,路线与盗矿脉络完全吻合。
种种迹象表明,有人意图构陷昭明,制造南北对立,以便割据自立。”
皇帝沉默良久,忽然问道:“那本书,《民本录》,你们可曾读过?”
群臣默然。
唯有太子越步而出,双手捧书:“儿臣通读三遍。
书中所言,无非劝君以民为本,兴水利、重医教、严吏治、察灾情。
句句皆忠谏,字字不出圣贤之道。”
拓跋烬缓缓起身,走到殿中央,亲手撕碎了《昭明逆志》。
“朕明白了。”
他冷声道,“有人怕的不是昭明造反,而是怕百姓觉醒。
怕他们学会识字、辨毒、质疑官府、团结自救。
这才是真正动摇江山的东西。”
他立即降旨:昭明书院无罪,恢复一切职权;潭州刑房主簿陆知远革职查办,押入大狱;三名参与构陷的御史贬为庶民,流放岭南;北方三藩主暂停俸禄,限期内交出所有非法矿产与军械,否则以谋逆论处。
更令人震动的是,皇帝亲赴乌溪,在铭记堂前焚香祭拜死者,并当众宣布:“自今日起,《民本录》列为国子监必修典籍,凡科举考生,须通解其义方可入仕。
另设‘昭明讲席’,每年由书院推举一人入宫讲授民生实务,朕亲听之。”
这一诏令如惊雷炸响朝野。
百年来,儒家经典垄断教育,士人只知空谈性理,轻视实务。
如今皇帝竟公然推崇一本讲防疫、测水、筑渠、赈灾的“杂书”
,等于宣告:治国不在诗赋,而在实干。
南方各地昭明学堂门前顿时门庭若市,学子纷至沓来。
就连昔日讥讽“医匠不足与论道”
的世家公子,也开始偷偷研读《防疫十策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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